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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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餘拾一這次小心翼翼的把張鶴淵給拉了出來, 甚至還小心翼翼的，沒有再給他已經破碎的精神海雪上加霜。
要是讓朱紅看到一定會哭死。
對他就那麽殘忍，對張鶴淵就格外地溫柔。
機甲的下半身被壓住, 但是人想要從機甲裏爬出來還是很簡單的。
餘拾一把人扛著落在地上，盡管她的動作已經很輕，可是張鶴淵還是被這一下震得下意識皺起眉來, 原本還昏沈的意識竟然有了一絲清明。
他還以為自己還在機甲裏面, 可是睜開眼睛, 看到的卻是一片……黑色的衣服？
大部分軍校的校服都是深色, 黑色的更多。
但很快，張鶴淵就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扛了下來，他再擡頭，就看到自己的機甲正被壓在碎石下面。
剛才也有人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拉出來，他剛才還以為是帝國軍校的人, 卻沒想到被其他人救了出來。
張鶴淵強撐著感受了一下自己在哪裏，就聽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女聲。
“醒了？”
張鶴淵雖然恢覆了意識, 但是劇痛還是讓他的反應變得遲鈍了許多, 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跟自己說話的竟然是餘拾一：“……怎麽是你？”
竟然是九洲軍校的餘拾一？
和這個念頭一起升起來的，其實還有難以言說的安心。
仿佛有餘拾一在，這個地方就很安全。
他頭痛欲裂，聲音小得幾不可聞, 餘拾一湊近聽了聽，張鶴淵又不出聲了，她定睛一看, 竟然是又昏了過去。
張鶴淵其實並沒有徹底暈死，他的身體本能讓他在危險的地方保持一定的理智, 可是精神海被損毀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他這才一動不動。
在餘拾一出聲後，他的本能告訴他這裏很安全，這才撤銷了保護機制暈死過去。
莉莉從餘拾一的肩膀上探出頭，頭上的蝴蝶結已經往下滑了，餘拾一索性開發了一下精神力的新用途，重新把蝴蝶結固定在她頭上，莉莉蛇這才高興起來。
【他的精神海都壞掉了呀，救不活了。】莉莉蛇看了一眼之後說道。
餘拾一也沒想到張鶴淵就撐著醒了一會就又昏過去了，有些無奈。
“算了，好人做到底。”
反正也不費什麽事。
餘拾一把張鶴淵的外套脫了，墊在下面，然後自己坐了上去，而張鶴淵只能躺在滿是灰塵的地方，只有肩膀一小塊地方能碰到自己的外套。
她讓張鶴淵躺在身前，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方便操作，這才把手搭在張鶴淵的額頭，輕車熟路地開始給張鶴淵修補精神海。
張鶴淵在昏迷中都能感覺到一股暖流從額頭緩緩滲入，將自己痛苦的被撕扯的精神海一點一點地修補好。
這股精神力很熟悉，在半個月之前，他還被這股精神力疏導著，從那種仿佛要被撐爆的痛苦中釋放出來，甚至還提升了一點點實力。
是餘拾一。
對，自己昏迷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就是餘拾一。
張鶴淵半昏半醒，只覺得自己現在仿佛被架在熱鍋上烤，而和這種熱度一起的，還有自己緩緩恢覆的精神海。
那感覺太舒服了，仿佛身處雲端，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那股精神力格外的溫柔，和平常的餘拾一截然不同。
一個人的精神力是不會騙人的，他們的性格會非常誠實地表現在精神力上。
像是他的發小仇溪汐，看上去似乎熱情又話癆，還有些自來熟，但其實他是典型的外熱內冷，精神力十分冷靜，只有關系好的人才能真的得到仇溪汐的熱情相待。
而餘拾一表現出來的溫柔，反而和她表現出來的性格有些不同。
其實想來也正常，如果餘拾一真的那麽吊兒郎當，也不會讓九洲軍校的人這麽信服。
張鶴淵有點呆。
他的精神海破損程度比當初的樓棄小的多，餘拾一只用了幾分鐘就完成了。
張鶴淵白凈的臉不知道什麽時候布上一片紅暈，餘拾一已經習慣他們這個反應。
之前樓棄是這樣，顧實初是這樣，張鶴淵也是這樣。
她收回手，毫不留情地拍了拍張鶴淵的臉，“醒醒，不許睡。”
然後她站了起來，張鶴淵的腦袋無情地砸在了鋪著外套的地上，楞是把張鶴淵給砸清醒了。
張鶴淵睜大了眼睛，正好能看到餘拾一在旁邊錘了錘大腿，見到他醒了，還嘲笑了一句：“你腦袋太沈了吧。”
張鶴淵：“……啊？”
他楞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
剛才因為被撞到頭而徹底消下去的紅暈又一次布滿了臉和脖子，就連耳根都變得通紅。
張鶴淵有些不太自在。
他這麽多年克己守禮，就算小的時候和貴族家的小姑娘參加舞會也都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就算進入學校後和一些女性隊員配合，那也都毫無旖旎之心，可現在，他竟然有些害羞了。
張鶴淵猛地彈起來，捂著自己的臉，整個人都快要塞進地裏，“抱、抱歉。”
“你害羞了？”餘拾一反而好奇地湊過去，“有什麽好害羞的？”
“沒有。”張鶴淵想去摸自己的眼鏡，但是自己的眼鏡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摸了個空，只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拉開和餘拾一的距離。
到了這個時候，張鶴淵才說起了自己的精神海。
他的精神海現在完好如初，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就連一些陳年舊傷都沒了。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張鶴淵甚至覺得自己的精神海好像又變大了一點。
他仔細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有些不敢置信。
之前被餘拾一岔開了話題，現在他才確認：“這、這是好了吧。”
“沒什麽事的話就收拾收拾走吧，還要去找其他人呢。”餘拾一說。
張鶴淵還想說什麽，卻見餘拾一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就要走了。他張了張嘴，將自己的外套從地上撿起來，又把機甲收回，亦步亦趨地跟在餘拾一後面：“你……是你把我的精神海修好的嗎？”
這話一出，張鶴淵就想拍自己嘴。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對啊，怎麽了？”餘拾一問，“你不願意？”
“沒、沒有。”張鶴淵連忙搖頭。“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
作為張家的繼承人，沒有了精神力，他就徹底退出了競爭行列，原本的天之驕子也會落入泥潭，成為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廢人。
之前的張鶴淵已經認命了，因為精神海破損是所有人都無法逆轉的絕癥，可現在卻是峰回路轉，餘拾一竟然又給了他另外一個機會。
這怎麽能不讓他激動？
餘拾一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還沒想好。”餘拾一背著手，她身上纏住像是白繩子的東西突然動了動，張鶴淵瞇眼看了一下，竟然是一條白色的蛇。
他覺得自己應該多嘴問一句，但是看著餘拾一半蹲在自己身邊，又把問話給堵了回去。
“那你要什麽就跟我說，我能給你的都給你。”
之前他就欠了餘拾一一次，現在餘拾一又救了自己一次，張鶴淵只覺得自己已經徹底還不清了。
這甚至不是普通的人情能解釋的，如果不是餘拾一，張鶴淵可能都沒辦法活著離開地下，就算離開了，他也會成為廢人，哪怕回到帝都星也不會好過。
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和樓棄當初說的話一樣。”餘拾一說，“要是我下次救了仇溪汐，他是不是也會和你們兩個說一樣的話？”
餘拾一這話讓張鶴淵一楞。
這裏面怎麽有樓棄的事兒了？
“你也給樓棄治療過嗎？”
“對。”餘拾一說，“他那個時候比你嚴重多了。”
但是張鶴淵想了想，楞是沒想到究竟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樓棄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的表現。
可餘拾一這麽說，顯然是不打算詳細說了，張鶴淵便沒有深究，只是說道，“我欠你一條命，有事來找我就好。”
“只能有事嗎？”
“沒事也可以！”張鶴淵急切地說，他話一出口，又是扭頭，腳步放慢了幾分。
他聽到前面餘拾一的笑聲，這才明白自己好像被餘拾一調戲了。
不過張鶴淵也明白，這是餘拾一在讓自己不要太緊張。
他不清楚餘拾一到底同沒同意，但是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履行諾言。
張鶴淵小炮兩步趕上，又跟著餘拾一撈出了不少人。
像張鶴淵那麽倒黴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只是暈過去，但是挖出來這麽多人，大部分都是九洲軍校和圖靈軍校的，帝國軍校只見到了張鶴淵一個。
這麽多人醒了過來，找人的人更是多了不少，進度快了很多，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依舊沒有找到除了張鶴淵之外的帝國軍校生。
張鶴淵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
他試圖通過機甲的內置通訊器去和同學們聯絡，但是根本聯系不上，精神力也很難連接。
“你們失散之前發生了什麽？”餘拾一見張鶴淵這麽焦急，問道。
“我們遇到了幾個礦洞的連環塌陷，我只記得在分散前在他們身上留下了印記，後來就被石頭砸得不知道落在哪裏，後來就遇到你了。”
帝國軍校一行人的位置不太好，正卡在三個礦洞交匯的地方，本來這地方應該是最堅硬的支柱位置，可是支柱塌了，壓在他們上面的多了三倍。
不然張鶴淵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餘拾一聽到張鶴淵的解釋，沈思片刻，然後說，“我去找找看，你們去找其他人。”
“張鶴淵，你和我一起。”餘拾一被九洲軍校的一個隊員拉住，餘拾一對他點了點頭，這才和張鶴淵向著他們來的時候方向找去。
【在下面三百米的地方有個人快要死掉了。】一直裝成是普通小蛇的莉莉蛇突然在餘拾一腦海中開口道：【他周圍也有好多人。】
【你之前怎麽沒說？】
【之前我沒感覺到。】莉莉蛇哼哼唧唧，【之前我還以為是那些蟲子，現在突然露出來了。】
應該是精神力護盾一類的東西。
餘拾一立刻帶著張鶴淵往下面去。
地下礦洞在塌陷之後變得很是難走，餘拾一往下跳了幾百米，就發現他們頭頂上的那些石頭和機械臂以一種極為難受的角度支撐著周圍的石塊。
而越往裏面走，餘拾一就越能明白為什麽莉莉蛇會說自己感受不到。
因為這種氣息有些太微弱了，而且還有一層不太明顯的精神力護罩。
這個精神力護罩像是本能，隔絕了大部分人的身影，似乎是暈過去之前張開的，為了保護大家不被礦蟲襲擊的屏障，而當兩個人加快了速度，終於個趕到那地方時，才終於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一架黑金色的機甲正半跪著，彎著腰，用後背和雙手和另外的一根機械臂撐起了一個狹窄的三角區域，撐著地面的左膝蓋已經陷入了地裏，發出不正常的彎折，撐在上端的胳膊更是能看出吃力，脊背的位置更是能看到被擠壓的裂痕。
樓棄竟然用自己的機甲撐起了一片安全的區域。
而在這被撐出的狹小區域裏，是許多破損嚴重的機甲，張開精神力防護罩的那個指揮卻赫然是孫堯麟。
餘拾一跑上前去把孫堯麟從機甲中拖了出來，而張鶴淵則是幾個跳躍，跳到了他機甲的肩膀上，想去看看樓棄的情況。
可是不管他怎麽叫，就連用精神力，機甲裏面的人都沒什麽反應，好似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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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拾一這次小心翼翼的把張鶴淵給拉了出來, 甚至還小心翼翼的，沒有再給他已經破碎的精神海雪上加霜。
要是讓朱紅看到一定會哭死。
對他就那麽殘忍，對張鶴淵就格外地溫柔。
機甲的下半身被壓住, 但是人想要從機甲裏爬出來還是很簡單的。
餘拾一把人扛著落在地上，盡管她的動作已經很輕，可是張鶴淵還是被這一下震得下意識皺起眉來, 原本還昏沈的意識竟然有了一絲清明。
他還以為自己還在機甲裏面, 可是睜開眼睛, 看到的卻是一片……黑色的衣服？
大部分軍校的校服都是深色, 黑色的更多。
但很快，張鶴淵就反應過來，自己是被人扛了下來，他再擡頭，就看到自己的機甲正被壓在碎石下面。
剛才也有人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拉出來，他剛才還以為是帝國軍校的人, 卻沒想到被其他人救了出來。
張鶴淵強撐著感受了一下自己在哪裏，就聽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女聲。
“醒了？”
張鶴淵雖然恢覆了意識, 但是劇痛還是讓他的反應變得遲鈍了許多, 緩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跟自己說話的竟然是餘拾一：“……怎麽是你？”
竟然是九洲軍校的餘拾一？
和這個念頭一起升起來的，其實還有難以言說的安心。
仿佛有餘拾一在，這個地方就很安全。
他頭痛欲裂，聲音小得幾不可聞, 餘拾一湊近聽了聽，張鶴淵又不出聲了，她定睛一看, 竟然是又昏了過去。
張鶴淵其實並沒有徹底暈死，他的身體本能讓他在危險的地方保持一定的理智, 可是精神海被損毀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他這才一動不動。
在餘拾一出聲後，他的本能告訴他這裏很安全，這才撤銷了保護機制暈死過去。
莉莉從餘拾一的肩膀上探出頭，頭上的蝴蝶結已經往下滑了，餘拾一索性開發了一下精神力的新用途，重新把蝴蝶結固定在她頭上，莉莉蛇這才高興起來。
【他的精神海都壞掉了呀，救不活了。】莉莉蛇看了一眼之後說道。
餘拾一也沒想到張鶴淵就撐著醒了一會就又昏過去了，有些無奈。
“算了，好人做到底。”
反正也不費什麽事。
餘拾一把張鶴淵的外套脫了，墊在下面，然後自己坐了上去，而張鶴淵只能躺在滿是灰塵的地方，只有肩膀一小塊地方能碰到自己的外套。
她讓張鶴淵躺在身前，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方便操作，這才把手搭在張鶴淵的額頭，輕車熟路地開始給張鶴淵修補精神海。
張鶴淵在昏迷中都能感覺到一股暖流從額頭緩緩滲入，將自己痛苦的被撕扯的精神海一點一點地修補好。
這股精神力很熟悉，在半個月之前，他還被這股精神力疏導著，從那種仿佛要被撐爆的痛苦中釋放出來，甚至還提升了一點點實力。
是餘拾一。
對，自己昏迷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就是餘拾一。
張鶴淵半昏半醒，只覺得自己現在仿佛被架在熱鍋上烤，而和這種熱度一起的，還有自己緩緩恢覆的精神海。
那感覺太舒服了，仿佛身處雲端，整個人都軟綿綿的，那股精神力格外的溫柔，和平常的餘拾一截然不同。
一個人的精神力是不會騙人的，他們的性格會非常誠實地表現在精神力上。
像是他的發小仇溪汐，看上去似乎熱情又話癆，還有些自來熟，但其實他是典型的外熱內冷，精神力十分冷靜，只有關系好的人才能真的得到仇溪汐的熱情相待。
而餘拾一表現出來的溫柔，反而和她表現出來的性格有些不同。
其實想來也正常，如果餘拾一真的那麽吊兒郎當，也不會讓九洲軍校的人這麽信服。
張鶴淵有點呆。
他的精神海破損程度比當初的樓棄小的多，餘拾一只用了幾分鐘就完成了。
張鶴淵白凈的臉不知道什麽時候布上一片紅暈，餘拾一已經習慣他們這個反應。
之前樓棄是這樣，顧實初是這樣，張鶴淵也是這樣。
她收回手，毫不留情地拍了拍張鶴淵的臉，“醒醒，不許睡。”
然後她站了起來，張鶴淵的腦袋無情地砸在了鋪著外套的地上，楞是把張鶴淵給砸清醒了。
張鶴淵睜大了眼睛，正好能看到餘拾一在旁邊錘了錘大腿，見到他醒了，還嘲笑了一句：“你腦袋太沈了吧。”
張鶴淵：“……啊？”
他楞了一下，然後立刻反應過來。
剛才因為被撞到頭而徹底消下去的紅暈又一次布滿了臉和脖子，就連耳根都變得通紅。
張鶴淵有些不太自在。
他這麽多年克己守禮，就算小的時候和貴族家的小姑娘參加舞會也都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就算進入學校後和一些女性隊員配合，那也都毫無旖旎之心，可現在，他竟然有些害羞了。
張鶴淵猛地彈起來，捂著自己的臉，整個人都快要塞進地裏，“抱、抱歉。”
“你害羞了？”餘拾一反而好奇地湊過去，“有什麽好害羞的？”
“沒有。”張鶴淵想去摸自己的眼鏡，但是自己的眼鏡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摸了個空，只好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拉開和餘拾一的距離。
到了這個時候，張鶴淵才說起了自己的精神海。
他的精神海現在完好如初，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什麽問題，就連一些陳年舊傷都沒了。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張鶴淵甚至覺得自己的精神海好像又變大了一點。
他仔細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精神力，有些不敢置信。
之前被餘拾一岔開了話題，現在他才確認：“這、這是好了吧。”
“沒什麽事的話就收拾收拾走吧，還要去找其他人呢。”餘拾一說。
張鶴淵還想說什麽，卻見餘拾一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就要走了。他張了張嘴，將自己的外套從地上撿起來，又把機甲收回，亦步亦趨地跟在餘拾一後面：“你……是你把我的精神海修好的嗎？”
這話一出，張鶴淵就想拍自己嘴。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對啊，怎麽了？”餘拾一問，“你不願意？”
“沒、沒有。”張鶴淵連忙搖頭。“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你。”
作為張家的繼承人，沒有了精神力，他就徹底退出了競爭行列，原本的天之驕子也會落入泥潭，成為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廢人。
之前的張鶴淵已經認命了，因為精神海破損是所有人都無法逆轉的絕癥，可現在卻是峰回路轉，餘拾一竟然又給了他另外一個機會。
這怎麽能不讓他激動？
餘拾一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還沒想好。”餘拾一背著手，她身上纏住像是白繩子的東西突然動了動，張鶴淵瞇眼看了一下，竟然是一條白色的蛇。
他覺得自己應該多嘴問一句，但是看著餘拾一半蹲在自己身邊，又把問話給堵了回去。
“那你要什麽就跟我說，我能給你的都給你。”
之前他就欠了餘拾一一次，現在餘拾一又救了自己一次，張鶴淵只覺得自己已經徹底還不清了。
這甚至不是普通的人情能解釋的，如果不是餘拾一，張鶴淵可能都沒辦法活著離開地下，就算離開了，他也會成為廢人，哪怕回到帝都星也不會好過。
那比殺了他還難受。
“你和樓棄當初說的話一樣。”餘拾一說，“要是我下次救了仇溪汐，他是不是也會和你們兩個說一樣的話？”
餘拾一這話讓張鶴淵一楞。
這裏面怎麽有樓棄的事兒了？
“你也給樓棄治療過嗎？”
“對。”餘拾一說，“他那個時候比你嚴重多了。”
但是張鶴淵想了想，楞是沒想到究竟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樓棄也從來沒有出現過類似的表現。
可餘拾一這麽說，顯然是不打算詳細說了，張鶴淵便沒有深究，只是說道，“我欠你一條命，有事來找我就好。”
“只能有事嗎？”
“沒事也可以！”張鶴淵急切地說，他話一出口，又是扭頭，腳步放慢了幾分。
他聽到前面餘拾一的笑聲，這才明白自己好像被餘拾一調戲了。
不過張鶴淵也明白，這是餘拾一在讓自己不要太緊張。
他不清楚餘拾一到底同沒同意，但是他知道自己肯定會履行諾言。
張鶴淵小炮兩步趕上，又跟著餘拾一撈出了不少人。
像張鶴淵那麽倒黴的人不多，大部分都只是暈過去，但是挖出來這麽多人，大部分都是九洲軍校和圖靈軍校的，帝國軍校只見到了張鶴淵一個。
這麽多人醒了過來，找人的人更是多了不少，進度快了很多，但即便是這樣，他們依舊沒有找到除了張鶴淵之外的帝國軍校生。
張鶴淵的表情也有些不太好看。
他試圖通過機甲的內置通訊器去和同學們聯絡，但是根本聯系不上，精神力也很難連接。
“你們失散之前發生了什麽？”餘拾一見張鶴淵這麽焦急，問道。
“我們遇到了幾個礦洞的連環塌陷，我只記得在分散前在他們身上留下了印記，後來就被石頭砸得不知道落在哪裏，後來就遇到你了。”
帝國軍校一行人的位置不太好，正卡在三個礦洞交匯的地方，本來這地方應該是最堅硬的支柱位置，可是支柱塌了，壓在他們上面的多了三倍。
不然張鶴淵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餘拾一聽到張鶴淵的解釋，沈思片刻，然後說，“我去找找看，你們去找其他人。”
“張鶴淵，你和我一起。”餘拾一被九洲軍校的一個隊員拉住，餘拾一對他點了點頭，這才和張鶴淵向著他們來的時候方向找去。
【在下面三百米的地方有個人快要死掉了。】一直裝成是普通小蛇的莉莉蛇突然在餘拾一腦海中開口道：【他周圍也有好多人。】
【你之前怎麽沒說？】
【之前我沒感覺到。】莉莉蛇哼哼唧唧，【之前我還以為是那些蟲子，現在突然露出來了。】
應該是精神力護盾一類的東西。
餘拾一立刻帶著張鶴淵往下面去。
地下礦洞在塌陷之後變得很是難走，餘拾一往下跳了幾百米，就發現他們頭頂上的那些石頭和機械臂以一種極為難受的角度支撐著周圍的石塊。
而越往裏面走，餘拾一就越能明白為什麽莉莉蛇會說自己感受不到。
因為這種氣息有些太微弱了，而且還有一層不太明顯的精神力護罩。
這個精神力護罩像是本能，隔絕了大部分人的身影，似乎是暈過去之前張開的，為了保護大家不被礦蟲襲擊的屏障，而當兩個人加快了速度，終於個趕到那地方時，才終於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一架黑金色的機甲正半跪著，彎著腰，用後背和雙手和另外的一根機械臂撐起了一個狹窄的三角區域，撐著地面的左膝蓋已經陷入了地裏，發出不正常的彎折，撐在上端的胳膊更是能看出吃力，脊背的位置更是能看到被擠壓的裂痕。
樓棄竟然用自己的機甲撐起了一片安全的區域。
而在這被撐出的狹小區域裏，是許多破損嚴重的機甲，張開精神力防護罩的那個指揮卻赫然是孫堯麟。
餘拾一跑上前去把孫堯麟從機甲中拖了出來，而張鶴淵則是幾個跳躍，跳到了他機甲的肩膀上，想去看看樓棄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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